Some are born to endless night.

  Wintermeer  

穹顶之下

多年以前,我在百货大楼的杂货卖场买了一个观赏用的雪景球。它就和在圣诞节时随处可见的装饰一样,有一个摸起来凹凸不平的枫叶色底座,上面镶着颗比手掌还要大一些的玻璃球体,里面是一座屋顶积满雪的木屋和两尊小小的雪人。球体内恒久漂浮着闪亮的粉状物,使得球体内看起来真的就像在下着一场没有休止的雪一般。

回家后,我将其放在我经常使用的书桌上。这时候才到初秋,连第一次看到它的御手洗,都不免对这个不合时节来到我们家的物件感到些许意外。

“石冈君已经开始提前过上欧洲的冬天了?”他这样问我。

大概又过了几日,我依然坐在书桌前,对着无法开展的稿子感到愁闷。这时,摆在一旁的雪景球吸引了我的注意力。在光的照耀下,透过玻璃球体所折射的光线以冰凌的色彩印在我的书稿上。走过来问我是否喝红茶的御手洗见我望得出神,突然从后面拿走了它。

我俩像是在争夺玩具的孩子一般,打闹着来到阳台上。他绕到我身后,缓缓将雪景球端到我的左眼前。一时间,我眼前的世界竟然下起了杏黄色的雪,鼻间还萦绕着丝丝清冽的松香——从底座飘来的香味。御手洗将脑袋贴过来,也用他的右眼和我一起观赏起了这场秋天的飘雪。


我之所以会被这雪景球所吸引,或许还在于里面那座建在雪地上的木屋。它就像小时候的随笔画一般,有着四方的屋体和三角形状的屋顶,屋子的正面和侧面各画着一道门和窗。就是透过那扇窗户,我有时会想到从前在实家住过的房子,以及元住吉时代的公寓。曾有好几个片刻,我以为那样的生活对我而言即意味着永恒,而和御手洗一同在马车道租下的公寓更是为此提供了假象。

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在马车道度过余生,却因为搬家的时候失手打碎了这个令我充满怀念及幻想的雪景球,使得这个想法转眼间变成满地暗淡的玻璃碎屑。我过去曾住过的地方,像是要与我告别一般,随着碎屑被封入垃圾袋内,也一并被尘封进了那些再也无法拼合的零星碎屑之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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